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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司命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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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天還未亮,殿內狹窄陰暗的通道內腳步聲驟起,三五成群的陰陽師皆朝同一個地方趕去。

刑殿內,幽靈一身血衣倒在了血泊之中,臉色灰白,雙眼暴突,她身上除了數十條暗紅的鞭痕之外,胸口還插著一柄鑲嵌著寶石的匕首,死狀非常的慘烈。

幽靈武功不濟人所共知,卻偏偏還要仗著身份在殿裏作威作福,不知有多少陰陽師對她恨之入骨,只因懼怕殿主威嚴,才會對幽靈之前的跋扈一忍再忍,如今幽靈已死,不知全了多少人的心意,所以當大家看到她早已冰冷的遺體時,沒有悲傷和難過,只有數不盡的歡呼與雀躍,只是個個都藏在心底不敢表露出來而已。

歡喜歸歡喜,這個做好事的人還是要揪出來獻給殿主的,因為他們還需要生存。

在陰陽師中排行第一的箭木走上前去將幽靈的遺體查看了一番,眼光突然停留在幽靈的手裏,那握著的拳頭鼓鼓的,好像拿著什麽東西,於是箭木用力拔開早已僵硬的手指,一枚泛著青色的銅牌赫然出現,上面還染上了片片血跡,箭木眉頭一皺,將銅牌拿起來仔細一瞧,上面還雕刻著兩個字。“祭司!”

繼而箭木又朝幽靈的右手肘處瞧去,發現了一點淤青,好像被什麽重物敲擊所至。

箭木將案發現場發現的情況毫無保留地向殿主稟報完畢,然後將粘了血跡的令牌也呈了上去。

殿主看了看令牌,又看了看剛剛才走進殿裏的彼岸,那溫柔的聲音好像再也抑制不住心頭的怒火,朝彼岸吼了出來,同時手中的令牌帶著他九層的功力朝彼岸擲了過去,“說,是不是你幹的?”

彼岸瞧見眼前一物飛來,急忙閃身躲開,那枚令牌從她的面頰前越過,帶著一股強勁的風力深深地插進了青石板的地面上,石板還裂開了兩條長長的裂縫,揚起了一片淡淡的灰塵。

彼岸黛眉微斂,回頭看了一眼令牌,又瞟了一眼列隊之中的竹桃,她早在一個月之前就已經將這令牌交給了竹桃,目的就是讓她幫忙好好照看雪彤,然而現在竹桃臉色淡然,好像壓根不知道令牌一事似的,彼岸心中頓時明白了大半。

“那枚令牌是假的,請殿主明查。”彼岸說完,悠然地從懷中拿出了一枚令牌。

箭木拿著兩枚令牌比對了許久,乍一看兩枚令牌長得一模一樣,可再仔細一瞧,明顯彼岸手中的那一枚成色更為飽滿,做工也更為細膩,紋理更多為清晰,而且這種象征著身份的令牌不可能有兩枚,那也就是說從幽靈身上發現的那一塊是假的了。

這竹桃雖然武功高,卻是個膽小怕事的主,上次已經背叛過彼岸一次,如此背信棄主的人彼岸若再相信她就是個傻子,所以上次給她的令牌自然也是假的。

“就算令牌是假的,可幽靈手肘上的那一處紅點,不正是你慣用的點穴手留下來的嗎?”箭木反問。

“這紅點可以在人死後加上去,在座的都是高手,想要將一個死人的手肘弄得淤青,也不是什麽難事,再說就算真是我要殺人,昨晚幽靈傷的那樣重,根本無需我使用點穴奪刃照樣可以把她手中的匕首搶過來,我又不傻,幹嘛要給自己留下證據?況且,我昨晚還有不在場的人證。”

“什麽人證?”

“水仙、莨菪你們說說我們昨晚幹嘛了?”彼岸將目光投向列隊。

彼岸昨晚聽了楚淮睿的話,找了水仙和莨菪這兩個還算老實的人,借著教他們武功的名義把他們叫到了尚武場,這兩人屬十大高手中的末端,如今有機會提升功力,自然不會錯過,於是陪著彼岸一整晚都呆在尚武場中練武。

水仙走出列隊,向上敬禮道:“祭司大人昨晚在尚武場傳授我們武功,一整晚都沒有離開。”

由於水仙與莨菪都是陰陽殿的老實人,而彼岸又是新加入的,她們之間還沒有產生濃厚的情義,所以他們的證詞還是有用的。

“你晚上不睡覺跑去練什麽武?”殿主也是聰明人,彼岸一舉反常倒引起了他的註意。

“屬下已經一個月沒有動武了,王府中又沒有高手可以切磋,故找他們兩個練練手。”彼岸繼而惋惜地道:“要是早知道有人殺人嫁禍給我,定會守著少司命的。”

即便彼岸的解釋再牽強,可她依然還是有不在場的人證,殿主即便有心想找彼岸的晦氣為昨天出氣,也無從下手,況且幽靈素來都是他最為得力的助手,如今突然橫死,這個兇手他是一定不會放過的。

“到底是誰?給本座主動站出來!”殿主整個人似乎都被一層陰雲籠罩住了,一陣陣陰風從他身上刮來,寒氣四起,所有人都挺直了腰背。

由於彼岸沒有證據能夠證明她將這枚假令牌給了竹桃,所以她一時之間也無法開口指認竹桃,況且她給竹桃令牌的事還是不要讓殿主知道的好,省得狐貍沒逮到,還惹來一身騷,那就得不償失了。

彼岸心中不禁唏噓,這就是楚淮睿給她的驚喜,恐怕是驚嚇吧!

楚淮睿非殿中人,所以在得到命令之前,他和雪彤一樣只能呆在自己居住的地方不能四處走動,即便彼岸現在想問問他該怎麽辦,也找不到他的人。

良久,大殿之中仍未有人主動站出來,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,隨著時間的推移,幾乎令人窒息。

“都不肯說是不是?”殿主寒聲再次問道。

通常在這種情況下,殿主為了逼人招供,通常都會采取極端行為,例如順手抓來一名陰陽師然後擰斷他們的脖子,如果還沒有人回答,他如此這般地繼續擰脖子,不管陰陽師倒下多少,只要答案出來之前,絕不罷手。

這一向都是他震懾眾人的一種變態手段。

如今,殿主的眼睛又瞟向了大殿中那些普通的陰陽師,底下的人感受到他寒意森森的目光,皆是嚇得面無人色,仿佛立即要跌倒一般。

彼岸卻特別期待這一刻,心想殿主最好今日把殿中所有人的脖子都擰完,那麽她就可以省下時間直接找他拼命,再也不用害怕這樣的勢力而苦心地偽裝下去了。

然而就在彼岸滿懷期待的時候,雲實卻突然開口了,“屬下知道是誰。”他從列隊中走了出來,恭恭敬敬地道:“半個月前,屬下曾親眼見過竹桃拿過這枚令牌。”

竹桃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便嚇了一跳,趕緊出來跪下解釋,“殿主,屬下今日是第一次見這枚令牌,之前便未拿過。”繼而擡起頭來雙眼憤然地質問雲實,“我知道上次少司命將去臨安府的任務轉給了我,你心存不滿,可我沒有想到,你居然公報私仇誣陷我?”

雲實對竹桃的狡辯便沒有反駁,淡然地道:“少司命死前曾受鞭刑之苦,身上早已皮開肉綻,血跡斑斑,兇手用短刃刺進少司命胸口,身上肯定會粘上血跡,由於時間倉促,那件血衣兇手肯定還來不及扔,我有沒有誣陷你,去你寢宮搜一搜就一清二楚了。”

“好!我清白之身還怕你搜不成。”竹桃憤然地站起身來,一臉的自信。

雲實淡淡地掃了竹桃一眼,便未接話。

於是殿主派了箭木帶十名普通的陰陽師去了竹桃的寢宮,其他人在大殿上等著,不一會兒功夫,箭木便拿著一件血衣回來了。

竹桃看到血衣的那一刻臉涮地一下白了,她明明記得她已經將這件衣服仍進火爐裏了,親眼看著它燒盡的,怎麽又被搜出來了?她不可置信地看了眼雲實,氣得牙齒直顫。

箭木還沒有說什麽,竹桃連忙跪下哭述,“殿主,是……他栽贓嫁禍,對,就是他栽贓嫁禍,根本就不關屬下的事,還請殿主明查。”

殿主頭戴面具,看不出任何的表情,可周身的那層寒意已經彌漫在整個大殿,有時候他不說話比說話時更為恐怖。

雲實依舊淡然地道:“之前少司命阻礙祭司執行任務,全因竹桃洩了機密,又因祭司的追問,再一次地出賣了少司命,如今她是兩頭都得罪了,一個兩頭受氣的人,很容易扭曲心理,走上歪路,如果殺少司命只是洩憤的話,那麽嫁禍給祭司則可以讓她逍遙法外,由於司命一職向來都是女子擔任,她在眾女陰陽師中資歷最高,武功最好,說不定眼睛已經盯上了司命的位置,這樣一來,就是一箭三雕了。”

“我沒有……你冤枉我,我要殺了你……”竹桃站起身朝雲實沖了過去,一副要將他撕成碎片的架勢。

“住手!”首座上一聲怒吼,嚇得眾人一陣膽寒。

竹桃此時已經憤怒到了極點,對於那一聲怒吼置若罔聞,腳步沒有任何的遲疑,雙手成爪朝雲實的面前擊去。血衣從她殿中搜出來已是鐵證,哪怕她喊破了喉嚨,都沒有人再相信她,與其坐以待斃,還不如憤起一博。

竹桃位居女陰陽師功力之首,整體排名第二,僅次於箭木,實力比雲實的略高一籌,況且如今的竹桃已經近乎於瘋癲,暴發力極強,武功更比尋常要迅猛三分,雲實不敢輕敵,身子連連後退。

彼岸欲上前幫忙,可又擔心殿主起疑,只能在那裏幹看著。

只見雲實的身子已經退至墻邊,再無可退,腳尖輕點身子如雄鷹一般在空中連續幾個側翻,逃過了竹桃的利爪,竹桃殺紅了眼,明明看上去是一位柔弱的女子,雙手卻如鐵鑄一般,將好好的一面青石墻生生劃出了四條深深的橫溝,這要是劃在人的身上,只怕連腸子都要被勾出來。

陰陽師一如的冷血,就那樣眼睜睜地看著兩人惡鬥,也沒有人願意站出來幫忙。

雲實知道,如果再一味的躲避只會更長增長竹桃的氣焰,於是他連續幾個起落來到竹桃身後,拔出手中長劍向她主動發起了攻擊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終於敢回來貼上一章了,系統又抽風,硬說此章與前一章相似度高,不允許發表,大夥兒來評評理,到底哪裏相似了……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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